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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魔鬼 节二(1/3)

密密麻麻的火箭、火炮,无边无际的火把和篝火,铺天盖地般将夜色撕得干干净净,大地便显出一遍绚丽的血红。火光映照下,元军阵内炮塔林立,巨大的回回炮将石头砸向城墙,内装燃油的震天雷被抛上城头,龙井炮和铜将军进入攻击阵位,硕大的铁球带着火焰冲向站满宋兵的垛口。

无数马队在火光中往来穿梭,上百架几乎与城墙一样高度的井阑被他们簇拥着推至阵前,站在上面的射手甫一进入攻击位置,便拼命拉动手里弓弩,将箭矢射向守城的敌人。云梯也被推到城下,抵住我军攻击,将之靠上墙壁,几千重甲战士便沿着梯子攀爬,向上强攻,企图夺取城头。

六十个千人方阵黑压压聚集城脚,六万人纹丝不乱。在几乎望不到边的人群里仔细搜索,中军位置一面杏黄色帅旗迎风招展,一名彪形大汉手持长戢端坐乌椎马上,方正大脸顾盼生威,周围几十员将军在其令下来往奔驰,我知道那人是阿术,他领伯颜之命攻击扬州,却被瓜洲堵在了长江岸边。

透过弥漫硝烟,又见那里奔出十几名令兵,手持各色令旗往两边绕去。而后,自元军两翼传出惊心动魄的呐喊,左右各五个千人队加入战团,推出先就爬满人的五十架云梯,几千名士兵托住它们,将之硬生生靠去墙壁。

云梯甫一靠稳,上面吊着的战士跳过垛口,嚎叫着扑入垣面,拼命抵挡守军士兵的攻击,企图为随后而来的部队开辟战斗场。但那是徒劳的,大宋军队早有准备,该处十几名守卫立即将跃上城头的敌人砍为数段,再一窝蜂冲过去,使力推出靠往城头的云梯。高约十米的沉重梯子,吱吱丫丫侧身翻倒,连着挂在其上的几十名士兵轰然砸在敌群中。不但云梯上士兵一个个不见能活,地面部队躲闪不及的也被砸得血肉模糊。

中军也发生变化,挤作一团的战士突然让开一道口子,士兵组成的狭长甬道出现一根尖头包铁的巨大木桩,由五十名战士抬着,飞一般奔跑,狠狠撞上城门。

巨物撞击的喀嚓声立即传上箭楼,脚底发出绵长的震动,案几啪哒倒地,从砖石缝隙、青石筑建的屋顶,掉下屑末,阁楼里立即充满呛人的烟幕。

牛富急冲冲跑进来,手里拎着的宝剑沾满血水,随着叫喊一滴滴往下掉,在砖石上摔得粉碎,溅起一朵朵雾般的血沫,“将军,敌人大举攻城,六万人已有四万投入战斗,胡应炎可以行动了。”

元兵攻击越来越猛烈,所在的这面墙体上尽是他们的人影。我却裂嘴一笑,想起了胡应炎。

回瓜洲第一天,我便召开会议,柴旺虽对国重义被拘极为不满,对我却没有意见,无他,国重义全军都是我救回来的,当然感恩的了。而姜才手下张顺、张贵、余显、刘成荫等人,不服义军头领管辖朝庭武将,非但言语中充斥藐视之意,我的命令也不得执行。

恰遇元军挑衅,掳来两百多名百姓,推到阵前,笑骂着叫阵,一边当着城墙上万宋军的面,对平头百姓百般ling辱,偏不杀死,竟让他们变成圆滚滚的肉球-------割下那些人的耳朵,剁下他们的鼻子,又砍去四肢,还大喊辱骂:“汉人猪豕也!”

忍痛不过的惨呼和叫骂阵阵传来,一声比一声随着江风飘荡,凄惨无比,直让人只觉入了人间地狱。

刘成荫咬牙便欲提兵拼命,却让我阻止,“寻死么?这是北兵激将法,你指望四万之众能与六万敌人野战?”刘成荫哪肯听我的,拔刀就往城下跑。还一边骂道:“丞相昏庸,怎么派这么一个胆小怕事的废物来。”

把我气得浑身发抖,那只魔鬼又在胸膛跳跃------大战在即,绝不容谁胆敢有掳我的威严。朝苏墨喝道:“拿下此人。”掉头又问胡应炎,“军前抗令何罪?”胡应炎在瓜洲代我领军时受他们气久矣,当下冷冷回道:“死罪。”

没有多余的话,当日下午集合全军,示大都督令,行都统制权,当众斩了刘成荫,怒斥禁军各将:“在其位谋其政,本将受封四品忠武将军,与尔等同为大宋命官,如今更是瓜洲都统制,全城军民皆受我管制,谁要再敢抗令,定斩不饶!”也不顾他们强忍怒气的眼神,接着召开军事会议,定下对敌调子:示弱于敌,不与接触。

鞑子便越来越猖狂,连射劝降书入城,然后开展不间断的攻击,阿术又命人阵前邀战,我则高挂免战牌,紧缩城内,绝不出城应战,甚至放出瓜洲主将想逃跑的风声。

宋军如此不堪,经过连场大胜,轻取无数城池的鞑子兵愈加轻视,到最后,即使一个百人队也敢大摇大摆逼近城墙。第六日,这种轻视日益明显,不但使张顺、张贵、柴旺、余显等一帮禁军将军怒火中烧,胡应炎、牛富等北洋将领同样气红了眼。纷纷请战,要求予敌迎头痛击,打击他们的嚣张气焰。

我笑笑,却拿着射入城里的降书下令:“胡应炎率军趁夜出城,潜到左侧五里外的莫愁岗。”又说道:“你等当真以为徐子清不同情乡亲父老,不以恨鞑子残暴?可是我军势弱,连败之下士气不振,无法与敌展开野地浪战。只有培养北兵骄横,让他们轻视我军,以为宋军不敢攘其锋芒,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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