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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2/2)

渐渐地呼他为老古人。

妻子也变了,变得不是女人特有的以守为攻,而是喋喋不休起来,令人厌烦〗口人的关系恶化了,时而冷战,时儿互相攻讦,甚至厮打,几无宁日。

古人:夫妻是左右手,失去一只,家庭残缺不全,而又无人能替代。

清晨,马有明耕地回来,妻子赶快拌好畔;又饿又乏的耕牛,疯狂跑到牛槽前,抢吃饲料。

如果还没有拌好,耕牛便奔向河滩,吃草喝水№有明的愤怒立刻喷发,不由分,鞭打妻子,而妻子也不甘示弱,抱住马有明的腿子拼命∮子人力单,拉不开,叫来邻居劝解—了杏子,马有明的妻子尽可能不惹马有明生气,无奈父母给裹的脚,走不快,干起活来,总是快不了№有明反而嫌妻子是大脚婆娘,人未进来,而脚已进入屋中。

“当初干啥,谁阻拦你娶三寸金莲!”有时,妻子气愤不过,瞪着马有明一句。

由于这个原因,马有明的妻子千方百计,把杏子的脚裹起来。初裹之时,杏子的骨骼,咯咯作响,疼得杏子求饶,马有明的妻子还是强行裹了。

“妈——我不要裹脚,不要嫁人。”杏子的哭声,痛彻心扉。

马有明后悔了,更悔恨自己暴躁的脾气。后人哀之,而不鉴之,已使后人复哀后人。

事过境迁,马有明的老毛病又犯了,妻子和女儿生活在恐怖和抑郁之中。

马有明的妻子病倒了↓常常感觉腹中有一包块,大如拳头,一旦翻转起来,痛彻背心,有时疼得在院中打滚」间,怕把孩子吵醒,竟用被子捂住自己的嘴,有时,捂得几乎断气,面目青紫。

杏子整天惴惴不安,晚上噩梦缠绵。

“爸,是不是热饭烫了嘴,你也要打妈妈。”杏子望着马有明,大眼睛忽闪忽闪,满含泪光,怯怯地。

秋风渐起,黄叶零落,马有明的妻子一病不起,在弥留之际,看到马有明,脸背转过去了,她多么恨他啊!

“我死了,埋在大地的边角,不愿占大地中央——功劳虽无,苦劳也有啊!儿子,我生了,但你命中无子,留不住,不怪我,还是怨你自己的命运吧!”妻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怨之情溢于言表。

妻子得很清楚,怨就怨自己的命吧,为什么把一切都推到妻子身上呢?马有明实实在在的后悔了,然而为时已晚。

“我走了,妈的宝贝就要堵后阿娘的炕洞门呢,”至此,妻子泪如雨下。

“我不去堵,”杏子撅着嘴,也流着泪。

“唉,孩子,我们家的火炕里,常趁的是碎草,火炕洞门,如果不用木板堵住,碎麦草就会迅速烧完,火炕早早凉了≡后你爸娶了后妻,她就教你代替木板,去堵炕洞门”№有明的妻子不是吓挥子,而是给马有明听。

“妈,好好养病,我不去堵。”杏子趴在炕沿上,看着母亲,大颗的泪珠继续留着。

“唉,后阿娘的指头,云缝里的日头,好厉害啊!”马有明的妻子摩挲着杏子的头发,感伤的。

“不会的,还有爸护我,”杏子撅着嘴。

“唉,娘后是老子后了,他不会疼你了,也由不得他了,”马有明的妻子长长叹了一声,又泪如瓢泼大雨。

这天夜里,马有明的妻子离开了人世∮子总认为没有死,是她妈睡着了。

夜漆黑,无边无际,杏子看不到亮光。

杏子的哭声,沉沉的夜中,显得那么凄凉,那么微弱!马有明心疼极了!

马有明忽然有些恐惧,不敢面对黑夜,觉得自己那么的脆弱,那么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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