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古埙悠悠遇季布士卒冻馁羽巡军(三)(1/2)
越往北走,天儿越冷,快到安阳之时,采薇终于还是病倒了。[][].[][].[]天降大雪,寒冷异常,士卒多得了伤寒,而宋义却丝毫没有进军之心。采薇同这些得伤寒的士卒一道集中安排在一个大营之内,除了韩信和季布来看望以外,竟再无他人关心,更别是忙碌的军医了,似乎他们都因伤寒成了将死之人而被弃之一边。
“咳咳咳”,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从采薇的口中喷涌而出,一发不可收拾,自己似乎快要将整个肺都咳出来了。韩信心地将她扶起来,将她绵软的半个身子都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轻柔地为她拍着背,似乎这样就能舒缓她的咳疾。“你不怕传染吗?”采薇听着耳边此起彼伏的咳嗽声,虚弱着声音问他。
而他只是兀自端了药汤过来,“趁热快喝吧,我也辨别不清药材,便抓了一把紫苏过来偷偷熬的药。韩信眼拙,也就认得这一味药材,记得时候,每次我咳嗽之时,母亲便会亲自为我煎紫苏,然后再加上几块冰糖。”采薇听他着柔柔的话,艰难地抬起头,对上韩信的眼睛,看他有点闪烁其词,不禁疑惑地问:“你从何处得来的?”
“这你不用管,反正你喝了就是。”韩信用一只手撑起她的无力的脑袋,另一只手端着药碗凑到她唇边。一股扑鼻的药草味儿迎面而来,采薇扭过头看着同自己一般生病却无药可医的士卒们,心生不忍,“我不喝,先给他们喝吧,我本就尝遍百草,这些病,不定躺个几天也就好了,还是先让他们喝吧。”
韩信还欲将药碗凑过去,而她却是咬紧了牙关,滴水不进,怕伤害到她,只好作罢,无奈地摇摇头问她:“那你如何才肯不糟蹋自己?”“等他们都喝了药,我再喝。”“你……你难道不知道……”韩信咬咬牙欲言又止,将话咽回自己的肚子里去,采薇啊,你难道不知道,行军中的惯例,最低级的士卒若是得了伤寒等重病,一律不治,以省下药材,这些集中在此处的人,药石无医,便如同被判了死刑啊。“好,我依你便是。”话音刚落,采薇便感觉身上一凉,自己又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熬的药根本不够,不过几人的分量,看这里,粗粗一瞟,十余人,又如何能尽数照料过来?紧挨着自己的一个病人开了口,原以为会是感恩戴德的话,没想到竟是一连串的讽刺:“伙子,不用白忙活了,你那些药根本不够救活所有人,又何须给人希望又让人失望,你难道不知将死之人最惧怕的就是活下去的希望吗?倒不如断了我们的念想,也好让我们死个痛快。现在,快将你的手拿开,拿着这些偷来的药材去救活你自己的好兄弟吧!”完,那面黄肌瘦的病人竟朝着韩信吐了一口唾沫,然后整个人缩进薄薄的被子里不再理会外面。那些个还未死绝的病人,这时候竟然都默契地安静下来,幸灾乐祸地看着这个施救他们的人。
采薇见了,早就急火攻心,一激动胸膛就开始起伏不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也随之而来。韩信赶紧疾步走过去,轻拍着她的背,看着她脸上因激烈的咳嗽而泛起的红晕消散开了,露出苍白的面庞时,才将手收回,“你放心,我韩信既然答应了你,就绝不食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救你。”完,他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采薇昏昏沉沉地睡了许久,直到韩信再次叫醒她。“采薇,快起来喝药了。”采薇睁开眼睛看到韩信有些瘦削的脸,愧疚感油然而生。韩信还以为她是担忧其他士卒是否喝药了,便柔声宽慰道:“你放心,他们已经喝过药睡下了。这是干净的碗,你快喝吧。”营帐里光线极暗,采薇甚至分不清那到底是韩信的手还是药碗,竟一口咬住了他的手指头,疼得韩信冷汗直流,采薇这才清醒过来,怪不好意思地朝着韩信报以抱歉的一笑,乖乖地喝干尽这苦涩的药。
待韩信欲要起身再去倒一碗药汁时,采薇却发现他手背上老大的一块烫伤,“这是怎么了?快让我瞧瞧!”韩信想要不露痕迹地把衣袂往下拉一些以掩饰过去,碰到了伤口,却疼得龇牙咧嘴,“一点伤而已,无碍。这里还有多余的一碗汤药,你也喝了吧。”着,韩信便又要扶她起来。“你若是不真话,我便不会喝。你知道我的性子。”韩信看她一点没有跟自己开玩笑的意思,摇摇头无奈地:“不过是去偷药之时,被抓了个正着。那次将军的夫人,原来也是个狠角色,将正在煎熬的药尽数泼在了我的身上,幸好我躲的快,这才只是伤了手臂。”采薇一听,身边也没有可用的药材,也拿这伤口没辙,幸好这是冬日,否则伤口早就溃烂了,这样想着,到有些感谢这冬日的寒冷了。
韩信看采薇的眼眸子里似有泪水,便:“没什么关系,你也不用担心。我韩信既然能进那里第一次,便也能进那里第二次,还怕会逮不着人问个究竟?好了,天色也晚了。我也不便逗留,还需回自己的营帐。你早些休息,一定会好起来的。”着,韩信替采薇将棉被盖结实了,道了声“安好”便出了帐。帐布掀起的那一刻,采薇看见外面星辰如萤,月凉如水。
第二日,采薇是被帐外的喧闹声吵醒的。外面似乎有女子的声音,“将军还是不要进去了吧,这里面的人都重伤寒,若是将军也不心被传染了,这身体抱恙是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