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四）你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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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害怕。[][]”灵曦的声音及时阻止了夜戴上他的面具，亦是戴上他的心防。他在害怕，灵曦很确定，只是，他在害怕什么。世人究竟有什么能够让他害怕至此，并且一直避世？说起来他其实是很缺少安全感的，别看他在江湖上有响当当的名号，甚至连朝廷都畏惧他几分。但你看他所选的处所便能明白，他住在地下，他戴着面具。这一切，难道不是昭示着他的恐惧吗？他甚至都不敢将自己的处所选在地面上。以他的能力，即便是住在闹市，他亦能够在其中活得很好，不被任何人所打扰。任何人，亦打扰不到他。他在害怕，他为什么要害怕，又是在害怕什么呢？灵曦很想知道，从一见面便想要知道的事，如今怕是没有必要再去隐藏了。因为自己与他，其实是一样的人吧。因为一样，所以，她期盼着，能知晓他的事情，不要一点点，而是全部。
“啧啧，你管得太宽了。”夜转过身去，不再看灵曦，口气你有些轻蔑，好像灵曦管得是多了点。但决计不是他的本意，他只是想让她知道，他是不会摘下这个面具的。即便是只面对她的时候，亦是能少摘便少摘。夜说完，弯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了那个陪伴他许久的银面。银面很有光泽，黑暗中亦能看得清楚。夜抿着嘴笑了一下，准备将面具戴到脸上。戴上它，自己便再也不用对着世人笑对着世人哭。世人亦再不用看到自己的一切，这样不是很好吗？是啊，没什么不好的。
“夜，其实你可以不用面具的，真的。”灵曦有些不敢看夜的双眼，声音有些小。夜却有些不敢置信地盯住了她，她在说什么，她真的清楚吗？不用戴面具？呵呵，这可能吗？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自从下了山，他便再也没有放下过这个银面，从来都没有。如今却说什么，要自己放下这个银面？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若是自己放下了这个银面。似乎自己就不再是自己，不再是夜了。自己的身份，就应该这样打扮，若不如此，自己就不是自己了。也就是说，若是自己没了这个银面，便没了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庄庄主。所以，他做不到，亦像他做不到放弃她一样。这对他来说，实在是太难了，难到他都想大喊几声。
“你应该清楚的。”夜盯住灵曦，呐呐道。从来自负美貌，如今两人旗鼓相当，她可以美，世人皆仰慕。他亦可以美，世人却会说其如妖孽，这就是区别。他以为灵曦会懂得，但她茫然的样子，似乎是在昭示她的懵懂。她不明白，她竟然不明白吗？若是不明白，为何快到客栈之时，她知道要寻面巾遮脸？在她看来，自己这样的长相，就应该是展示给世人看的吗？若是如此，自己在她眼里，还是原本的那个自己吗？虽然不能确定，但她清澈而又明亮的双眸似乎一直在告诉自己，是的，一直都是，从来没有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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