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假意承欢(2/4)
上的字,嘉贵人紧随在他身侧,只觉察出气氛压迫,那几个宫女太监早跪了下来,那名捡东西的宫女将散落一地的物件一一拾起,只听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站起来!”yu.et
那宫女此时方抬头见是皇帝双腿一哆嗦便跪了下来,弘历的声音微有不耐:“起来!”
那宫女方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却连头也不敢抬。
“这是你的?”弘历问。
“回万岁爷的话,是。”宫女答道。
“哪儿来的?”弘历又问。
“是奴才自己个儿绣的。”
弘历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只是暗沉的眸子里却是一片冷峻的神色,“你自己绣的,那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那宫女浑身一颤,吞吞吐吐道:“是……是……”
“还不说实话?”弘历顿了顿,转身说道:“送去慎刑司!”
“万岁爷!”那宫女一听登时吓得扑通跪在了地上,“奴才说,这帕子是奴才一个闺中密友所赠。”
“闺中密友会在帕子上绣这样的字给你?”弘历一笑。
见那宫女兀自地低着头,弘历忽然便没了耐心,对吴书来道,“此事着你去办!”说完便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回眸对嘉贵人道,“你回去吧!风大小心别染了风寒。”
嘉贵人微微欠身行了个礼,目光望着那抹明黄的身影越来越远,唇边方绽放出一抹笑容。
冬日里天黑的极早,这日又是阴天,酉时光景天色便暗了下来,紫禁城恍若笼罩在一团浓雾之中,各处早上了灯,远远望去便如笼在雾中的篝火一般,看不真切。辉煌依旧却叫人觉得肃穆萧索,只闻得北风呼啸从窗子外传来。
养心殿西暖阁里的窗子上新封了江宁织造府贡的流烟纱,虽是轻薄却是密不透风,奶白的一层,龙案旁的九足赤龙灯台上燃了如碗口般粗大的红烛,寂静的夜晚,只听得那烛火微微爆出的火花哔啵一声极是清脆。橙黄的烛火将弘历端坐在御前的的身影映得极是高大,只是那高大中却透着些许压迫。
吴书来跪在御前侧右方,弘历的影子便刚好笼在他身上,他垂着头,心里只一阵紧过紧过一阵,暖阁里本烧了火龙,又置了暖盆自是极其暖和,他手心里却是一片冷汗,皇帝登基不过一年的工夫,他在御前许久却终究没有摸清皇帝的脾气,须知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千里,他心中只是惴惴不安,西窗角落上紫檀梅花方几案桌上摆了一个西洋自鸣钟,偌大的暖阁只听见那钟摆走动轻微的声响。
弘历端坐在御前,一动不动,脸上说不清是怎样的神情,淡然寡漠却又仿佛疲倦,一双眸子此时却是漆黑一片,仿佛无底的深渊,叫人觉得深不可测。他不知自己坐了多久,只听得那自鸣钟敲了十下方回了丝思绪,见吴书来仍是跪在案前便说:“去传素依。”
吴书来如蒙大赦忙应了声却步而退。
暖阁中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弘历的目光缓缓地下移落在那案子上的绢帕上,素水的帕子只在一角勾了兰草,上面是一排清秀雅丽的小篆:醉拍春衫惜旧香。天将离恨恼疏狂。年年陌上生秋草,日日楼中到夕阳。云渺渺,水茫茫。征人归路许多长。晏几道的鹧鹄天,却没有写完,下一句是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
他盯着那绢帕上的墨字,暗沉一片的眸子深处渐渐翻出火红的光芒来,那光芒逐渐放大,那样炽热浓郁似乎要将那帕子焚烧殆尽,帕子旁是一角残破的信笺,似乎是被火燃后的一角,只露出几个残字:世间安得双全法……信笺旁是一方小巧的和田玉佩,质地细腻做工精良,上面是福至心灵的图案,他见过那玉佩,雍正九年顾谚昭塞外行围猎到黑熊,先帝便将那玉佩赏赐给了顾谚昭。
望着那光华流转的玉佩只觉得心底深处竟翻滚出苦涩来,那样的苦不堪言只觉连呼吸也刺痛起来,他缓缓地伸手拨开那玉佩,似是要将那信笺拿起,迟疑了许久却终究没有拿起,心中只是冰冷,冷彻心扉,也痛彻心扉,这信被那宫女情急之下扔进了火炉中,只余下只言片字,可仅这寥寥几字却已然叫他生出惊痛,他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苦笑,许是上苍也是怜悯他的,不忍叫他看到她对另一个人的惦念,假若这信笺真是完好如初他便果真有勇气去打开吗?
他不知道,他自认为这一生从未惧怕过任何事,可这信笺绢帕摆在他面前他却仍旧不敢相信,不愿相信,只是刹那间恍然如梦初醒,这信笺即便是完好如初被他看了又如何?不过徒增笑柄罢了,他早知如此,早知她心中的良人并非他,早知她对他不过假意承欢,却仍旧由着自己深陷在她如水的目光中,从何时开始,他身为帝皇的尊严竟由得她如此践踏?他对她那样好,他以为她终究是有所动容的,却原来是他自欺欺人,她心里从来都没有他,从来都没有……
目光中闪过一丝狠戾,手指紧紧抓住那绢帕,骨骼分明的指节隐隐发白……
素依急匆匆地随着吴书来的脚步而行,寒风凛冽刺骨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已然是亥时将过,她本已睡了却见吴书来传话说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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