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部:第十二卷:第四章(4/6)
的爱情,终究抵不过生离死别,都头来都不过是一场两厢辜负!唯有斗转星移,亘古不变。
送葬的人无不动容,潸然落泪。
楚星月哭着:“暮雪,星河了,你和他虽有婚约,却不曾同房,也未行圆房之礼,不算真正的夫妻。他希望你忘了她,重新寻找幸福。”
萧暮雪一字一顿重复着她的话:“不曾同房?未行圆房之礼?不算真正的夫妻?那这个呢,这又算什么?”她拿出两人的结婚证书和婚贴,撕心裂肺地喊道,“难道这只是一张废纸吗?楚星河,你若不想负担我的人生,就不要跟我结婚!要我忘了你?要我重新寻找幸福?好啊!你自己跟我,你起来跟我……”她突然伸手抓住楚星河,使劲往朝棺木外拽他:“你起来跟我!你起来……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做才能忘了你?你告诉我,家都没有了,拿什么安放幸福!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怎么得出口……你这骗子……骗子!”
旁边的人慌了,冲上去七手八脚的阻拦。
萧暮雪发疯似地推开身边的人,凄厉地叫嚷着:“走开!你们走开!全部给我走开……走开……谁也不许碰他!都走开……走开!”她挣扎,她恐惧,她不知所措,她诉求无门,她心口撕裂般的疼痛,她像一头被猎人包围的困兽,想要寻求逃生的出口。
没人忍心责怪她,也没人能安抚她。
慢慢地,萧暮雪靠着棺木安静下来。她轻抚楚星河的脸,将属于他的那张结婚证枕在他的头下,又将两人的婚贴放在侧旁,俯身吻上那双冰冷的唇,久久不愿松开。
我最珍爱的人啊,从此以后,直到我生命的尽头,我再也无法触碰你的肌肤感受你的温度了!
萧暮雪抬起头,双眼明亮得像是镶嵌了一克拉的钻石:“看,就算你缺席了婚礼,我也依然是你的妻子。”抬手,她拔掉了头钗,黑色的长发披散下来,宛如三途河边的招魂幡,暗黑得叫人心惊胆颤。她抓起一缕头发,用牙齿慢慢地咬。
没有人话,只有哭泣声。
终于,长发一分为二。“老人们都,头发连着女人的魂。你走了,我的魂也就无所依托了,你把它们也带走吧,生与死,我们都是在一起的。”萧暮雪将头发放进楚星河交叠的掌心里,握着他的手凄哀地:“星河,这一生,我的名字前,永远有你的姓氏!”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好一句死当长相思!
一位长者:“让逝者入土为安吧!”
萧暮雪的眉头皱了起来。入土为安?谁能安?我?还是他?抑或是那些活着的被悲痛切割得体无完肤的人们?血液在身体里翻腾,想要破壁而出。她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忍住。嘴一张,吐出一口血来。
“暮雪!”叶寒川惊呼一声,就要上前。君无双死死拽住他,在他耳边恨声低语:“她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和萧月茹有关系的人。你还要去刺激她?”
叶寒川闭上眼,心里泛滥着无边无际的绝望。
楚星月泪水涟涟地看着萧暮雪,不知道该如何劝慰她。那前一刻还青春美丽的容颜啊,转瞬就枯萎成霜打雪欺的一茎残荷。那双没有泪水的眼眸,烧着能将一切化为灰烬的痛苦和悲伤。她想起了那夜月下的会面,悲恸得无法自拔。
此生此夜不长好,明月明年何处看?
此一别,就算夜夜星河灿烂,也再也看不见那颗最耀眼的星星了!
是啊!入土为安。总得有个人先安定下来,另一个才能奔赴。萧暮雪整理好楚星河的衣服,似是自语:“有什么关系呢?到最后,我也不过是一把黄土,一蓬衰草,一座孤坟。天上人间,碧落黄泉,我们总还会再见的。你,可不要忘了我的样子;更不要忘记,我是你最爱的妻!”
又是一口血!
萧暮雪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血溅在楚星河的脸上。她再度俯身下去,吻住了楚星河的嘴。他的嘴因为沾染了她的血,顿时有了起死回生的鲜活。她紧紧握着楚星河的手,不想放手:“若生命还有轮回,若我们还会在轮回中相遇,你一定不要爱上我!请远远地丢开我,去寻找你的幸福,平安到老!”她恋恋不舍地松开了棺木,后退几步,直挺挺地站着,将自己站成一棵没有生命的枯木。
君无双看着那张悲艳的脸,在心里横槊操戈,将萧月茹杀了一次又一次。
棺木缓缓合上,再也看不见那张总是微笑的脸。萧暮雪拼命睁开眼,不让自己一同陷入黑暗。可黑暗就在眼前,躲不过,逃不掉,少不了。若我不曾见过太阳,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可如今,我已经习惯了你温暖的光芒,又该如何面对这永夜的黑暗与寒冷,还有那如蛊噬心的思念?
别了,我生命中朝霞般的初心!别了,我生命中最绚烂的星辰!别了,我生命中的光与热!别了,我生命中最珍贵的人!你是我再也回不去的原乡,你是我帐头九月九的茱萸,你是我锁在梦里的日月经书,你是我粉黛春秋里的宿命归途。那些青春的残片啊,就这样和你一同殉葬!
墓碑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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