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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14)(2/2)

此中寝宫有何异状?莫非我朝根基将有所动摇?”

那侍卫吓得面上变se,支吾了半天,也解释不清这错杂根由。多尔衮淡淡道:“皇上,此话何意,我倒是有些明白了。居chu所在,大有讲究,与自身之气相符,牵扯liang多。凌公子如今虽还只是个贝勒,但他将来的身份怎样,咱们都是知道的。假使liang材美玉落入砖泥瓦砾之中,久必磨损,黯淡无光,是同样的道理。是以让他久居于此,地位与住chu相冲,戾气暗生。等得时日久,怎能不染邪祟?”

那侍卫忙趁点头道:“不错,王爷说得是。此事让小人再啰嗦个千百句,也未必解释得清,如今王爷几句话就将这条脉络理得通顺。好比……好比外邦上贡的几条名贵金鱼,若是随意弃置于臭水沟中,要不了几日,条条都得白肚皮翻天。为今之计,若是想根除祸患,只有请皇上即刻下诏,封凌贝勒为太子,另赐东宫居住,此病当能不治而愈。否则……怕是三天两头,就要发次癫,其后庞杂邪祟但见这寄主身子久无人料理,必然更是胆大妄为,只怕症状……会天天加重,直至彻底侵吞身心,到时,再想做法相救,也已是回天乏术。请皇上三si……”

顺治近日常听得亲近大臣旁敲侧击,明里暗里,尽是来打听立太子之事。心下极为厌烦,此时再加这导火索引动,顿时发而不可收拾,狠狠甩袍袖,怒道:“岂有此理!朕还从未听过,有人因为当不上太子,就会莫名其妙犯毛病。即使真有邪祟,也是他自身疑心生暗鬼。说什么受祥龙之气普照,天生就是当太子的命?又是承天之意?朕还是真龙天子,怎地连朕也不知道?此事今后再也休提!谁再敢在朕面前提句立储,律严办!便是最亲近之人,也不例外。几时敕封太子,朕自有分寸,劳不到旁人在背后碎嘴置喙!朕现下还未病入膏肓,用不着急于找人继位!”

众人极少见顺治这等大发雷霆,登时跪倒了片,齐称:“万岁爷息怒,保重龙体要紧。”

玄霜还被人甩在椅上未理,听到此刻,突然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无丝童真,满充的却尽是嘲讽。顺治余怒未止,方yu喝问,玄霜忽从椅上跃而起,大笑着从场中走了出去,没会儿就迈出门槛,几个转身,消失无踪。经过顺治身边时,始终仰天狂笑,对他视而不见。身后还能听到那奴才再次上谏:“皇上您瞧,几位大师果有先见之明,您没能及时下旨,贝勒爷可不是果真又犯了病?”

顺治大怒,脚将那跪在地上的奴才踢开,喝道:“来人!给朕将这几个妖言huo众的贼人赶出宫去!”那群法师嘴里又叽里咕噜的说了大串,顺治虽听不懂,也知绝不会有什么好话。

程嘉璇想到此事已然闹到这步田地,玄霜却又来火上浇油,公然长笑而去,狠削了顺治面子,恐怕事后要给皇上以为,切全是由他策划,就为提早谋夺这太子之位,父子间再无转寰余地。

急切中顾不上冒犯,直接冲上前跪倒在顺治身前,恳求道:“皇上圣明,这都是那些法师胡言乱语,想借凌贝勒事,从中渔利,这才信口开河。凌贝勒莫名染疾,他确是概不知,不关他的事,请您千万不要怪罪。如今正值……正值天下大乱,七煞圣君他……他……又以报复韵贵妃娘娘为头等要务,上次凌贝勒脚腕受伤断裂,您也是看见过的。这时节让他du个儿跑出去,极不安全,请皇上多派几个侍卫,去追他回来,以防不测。”

多尔衮不悦道:“小璇,你怎么跟皇上说话的?”

顺治想起上次玄霜躺在chuang上,脚腕chan着厚厚几圈绷带,奄奄息的模样,心中掠过丝恻然。但想起储君争议事,实在恼恨,道:“不用管他!正好叫他出去吹吹冷风,头脑清醒下。宫中各chu严加戒备,也没什么危险。朕以前就是太宠他了,满洲子弟长年在马背上征战,受点小伤是家常便饭。上次,他不过是断了只脚,就在朕面前装腔作势,副要死要活的样子,这样娇生惯养,将来怎能托付大事?还有韵贵妃,她平时对儿子管教得够严格,可怎么还是成了这副德xing?她也该好好反省下了。招惹上七煞圣君那魔头,还不是她自作聪明,搅出来的祸事?朕就为她人,令宫中加强防守,又知会各城镇衙门多加留心,甚至为此,不惜损折宫中大批jing锐之师,也算仁至义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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