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回 八面围城攻汴京 六甲排兵溺城门(2/4)
之。”张叔夜磕头道:“金人此番趁我老将新亡,改元换新,立足未稳,绝非只图我大宋金帛珠玉,臣在此泣血叩请圣上迁都,老臣愿领兵马断后守城,护保圣上突围而出,留我大宋社稷之安。”贺太平也仍磕头上奏道:“自古以来,无以寄他国而为天子者。老臣断料圣上若是难迁,则南人必反,到时便是大金一时尚不可吞宋。南人之反亦将动摇社稷,此等内忧外患,方才是我大宋之危也;倘若到时南渡应天,朝政未稳,南人复反,联合北敌,南北齐下,到时圣上若被南人所挟,金人趁危一统,则陛下再称臣于金,是两番之辱矣。不如弃迁都而出城以定盟于金。大金必将裂土以封陛下,则上能自守宗庙,下可以保安黎民。老臣在此叩血请愿陛下三思之。”张叔夜仍是奏请着机迁都。朝堂文武,各有所主,无出此一二者。新皇犹犹豫豫,甚难决思,只得宣告罢朝,退入宫中。
次日,众议纷然。贺太平眼见事急,复上疏诤之。陈希真也道:“至此危难之秋,圣上且以忍一时之辱,而换天下苍生太平久日。”新皇长声叹息,便从贺太平之言,正欲下诏出降议和之事;忽见殿外走入一人,厉声怒骂贺太平道:“你贺鼻涕也乃我朝重臣老臣,今日怎敢说此偷生腐儒之语,动摇社稷大事!自古安有投降天子哉!”众人看去,原是陈希真亲传大弟子郭京,本是汴京宣化门尤卫小卒出身,早年因自家嗜赌如命,品行不端,而前途无望,便以重金贿赂陈希义,求得来他哥子师传,一路升迁,自得道行,现正任上骑都尉。
郭京一身军装,进殿朗朗道:“启禀圣上,臣郭京自学有六甲神兵之术,在此城中又有更有十八天元金刚者,皆是微臣结交好友,身怀武艺,本事滔天。臣仗毗沙门天王法术,并这十八天元金刚,穿山蔽身,遁地飞天,只要微臣做法,登时即可生擒两员金军主帅,便是北伐阴山、收复昔日汉唐旧疆,皆不在话下。”新皇喜道:“有此能臣,必必可大破金人于城下。”张叔夜连连谏阻道:“雕虫小技,怎可为军阵儿戏,大金势强,我军焰弱,愿陛下三思为上。”彼时朝堂之上,陈希真、贺太平、苟桓、毕应元、盖天锡、陈丽卿等大臣皆是应和郭京六甲之计。却听张叔夜仍在力争道:“圣上,背水战者非此当下可为,倘若城门洞开,则金人趁机溺城,不为我大宋自缚矣。”宗正少卿宗泽、尚书右丞李纲等大臣皆是坚允张叔夜迁都之计。新皇左右摇摆不定,只惜偏信摄政王之威名,便依郭京所言,张叔夜几人自是苦劝不止,无奈皇命已决,无济于事。宗泽、李纲自被贬出远郊,张叔夜自垂泪返家。
看官若问那郭京所引的十八天元金刚是何等人也?说来也奇,竟有大半都是那雷将散仙后裔,当先几人,乃有那徐槐之子徐正镔、那金成英之子金敬首、那韦扬隐之子韦星丞、韦世豪。那李宗汤之子李霄朋、那张应雷之子张宁、那王天霸之子王天雷、那邓宗弼之子邓函文、那梁横之子梁竖、那沙志仁之子沙向嗔、那冕以信之子冕为疑,余下几人,虽是庶民之辈,却也早已名冠京城大街小巷。分别名唤笆上粪郑金争、屎里蛆刘泮、米中虫于天宝、饭内屁张希折、鸟上刺蒿浚闵、沙小生严骕、木伴哥董路。这十八人皆是京城当中氓流捣子,平素尽好拖枪拽棒,又无长者责加管教,自是招摇撞骗为其营生。城中既是被围多日,粮价飞升,易子相食,菜人骨肉之景,几如不变。招摇撞骗,拦路抢掠者不计其数。首当其冲便数这郭京等人,故而京城百姓无不闻其大名。世道既已浊污,何苦人人洁身自好。同流合污者日趋多数,时过几日,郭京又是在这京城中聚了三千善男信女。就于城中天青寺内修炼六甲兵法,号是供奉一位神道,唤做什么多宝天王。郭京又自称是为天王案下的掌教。却有许多条款,掯勒愚民。又刊刻许多教书,有一种名唤《天王度人宝经》,又名《开心钥匙》。内中不过是造些破空老祖、达空老祖等名色,编成七言,似歌非歌,似诗非诗,句语十分俚鄙。开口闭口,只说一句:凡所有相皆虚妄。因有相告虚妄,所以有家财者万不可悭吝财帛,必须诚心输献于天王。天王欢喜保佑,现身延年益寿,死后超升天宫。其无家财者,并身子亦当勘破虚妄,须到天王案下舍身,供奉力得之货,并供掌教驱使,天王亦无不欢喜。那贼又有一种约束之法,凡归教者,须在天王案下立有重誓,如有叛教而去者,死后人十八重大地狱,刀山剑树,火蛇铁狗,受苦无穷。又立有醍醐灌顶、鹊巢重会、龙女献珠一切等等名色。那龙女献珠一项,系室女承当,不问可知矣。然此乱世之际,城中乡愚不信朝堂法度,倒信此等胡言八道。可怜大宋百姓如此愚蠢,甘为此等神棍之人百般煽弄。郭京每日便叫这一众男女广扩信徒,传施教义,搜刮金帛。来人休问三教九流,相面布郎、乞儿闲汉,皆入神兵之伍,登时搞得声势浩大,所部竟达三万之多,城中不闻其详者,也道郭京天神下凡,法力无边,家家颂扬。眼见民心如此所向,新皇便封郭京为天使兵马大将军,率领麾下六甲神兵,守卫汴京宣化门,不在话下。
只说金兀术谨遵周引攻城之策,围城蟒战,城上禁军早先时刻亦是奋勇殊搏,无奈兵力悬殊,寡不敌众,犹若以卵击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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