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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死骨春秋新戟影(四十四)(1/2)

第九章死骨春秋新戟影(四十四)

这时却有斥堠低声道:“快看!西北方!是人!是人!”说罢那斥堠连忙按下悬刀,弩上弦声崩响,短矢捷飞而去,但却射偏了,钉在远处那持着刀的人身边一颗树上,那远处的人吓了一大跳,连忙摘下牛角,这时又一支短矢穿透了他的咽喉,但他隐在暗处未被发现的同伴却吹响了牛角。

远处千步外,突然间从雪地里跃出无数人来,唢喊着向这边冲来。刘破虏所率的残军这一方,那上班的斥堠班头大叫道:“老齐快回去报告刘大人!快!他娘的,要死这次也该轮到老子,你们还没接哨呢!对不对弟兄们?”说着抬手又上了弦,一矢把那方才吹牛角的敌人射倒。

上一班的斥堠纷纷称是,只叫那姓齐的班头带人回去报讯,班头老齐哽咽道:“**,三狗,老子不死,你母亲就是我娘!”说罢领了手下几个弟兄,疯狂回奔而去,一路奔跑一路把铁哨含在嘴里狂吹起来。

“终于又来了!”躺在担架上的李云翼,半边脸和身子都已被烧烂了,幸好是冬天,还没有烂开,但说话牵动着,却仍是不改的疼痛,他用那混浊失神的老眼,望着身边盔残甲破的刘破虏,只骂道:“入你母亲,把胡笳和他那一都人,给老子留下就是了,你快去指挥将士们应战啊!守着这里当孝子啊?老子又没什么身后财给你,快滚!”

刘破虏紧紧握了握李云翼的那只好手。他点了点头,没有说什么,抽刀出鞘对身边那亲卫喝道:“前营后退,护着伤兵营和粮草辎重向西南退开,左营右营待敌军与我胶着,再击其中部,中军将士!随我杀敌!兄弟们!狭路相逢。勇者胜!”

望着挺刀绰枪随刘破虏冲杀去地唐军,李云翼笑了起来。但又牵动了伤口,痛得直哆嗦,只是道:“好,这才是唐军,只要这支队伍不溃,但是火种!胡笳,可知我为何要留你下来?听说你在池州中了软骨散。一刀刀斩着自己以求清醒,杀出重围见到汉王之后,敌人给你留下的创口,还不如你自己砍的创口狠,是不是真的?”

胡笳抚着脸上一条刀疤,笑道:“把自己弄破相又不是什么长脸的事,当然真的了。论单打独斗,池州的大侠哪是我江宁侠客儿地对手?若不是中了软骨散。我一把剑,便能教他们躺下十来人。”

李云翼听了,老眼里闪过一丝刚毅神色道:“好,好大侠,你竟能对自己下这般手,心志必是极硬。都头胡笳听令!本将命你,若中军败退,你便领手下弟兄,自老夫在内,伤兵营一个不留全杀了,免得拖累大伙,也免得落入宋人手中生不如死。弟兄们,可愿随老夫去死?还是想留着命去给宋人折磨?”

身边那伤兵,尽皆没有一声响,连方才呻吟声都停了下来。要知千古艰难唯一死。好死不如歹活着,此时要这七八百名伤兵坦然求死。却便实是有违本性的事。但却听李云翼又道:“球!刘将军要是能击退宋军,大伙不就不用死了?要是再败,我们坦然就义,死了也好入忠烈祠堂!李陵知道么?李陵就是不愿死,结果汉武帝杀了他全家!他娘地咱们又不是苏武,留着命干球啊!是铁骨铮铮的男儿汉,就应上老夫一声!”

终于有人应了,于是慢慢的,应的声音便大了起来,伤兵便纷纷叫道:“将军都敢死,小的有何不敢!”、“入他娘了死就死球了吧!汉王是个好官,会发抚恤银子给我娘的!”、“死便死吧,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反正老子也算有后的人了!”胡笳在边上看了,眼眶发红地别过头去。

慢慢地前方喊杀的声音大了起来,伤兵们渐渐的静了下去,他们已不能自己去操纵命运,他们的命运在那些仍能战斗的袍泽刀锋上系着。他们只能默默地等,等一个结果,不管是否是自己愿意的结果。

这时伤兵中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哭了起来:“李将军,我,我可不可以不死?我娘,我娘只有我一个儿啊!我死了谁给她老人家送终啊!她又瞎了眼……”

“兄弟,你不该乱我军心。”李云翼躺在担架上,混浊的眼里垂下两行老泪来,只对胡笳说:“送这兄弟先行一步吧,小兄弟,到了奈何桥,别急着走,等等大伙,有个伴也不怕被老鬼欺负。”

胡笳走到这唇上刚刚长出胡茬子地士卒面前,不忍去看他因为惊恐扭曲的脸容,别着头,反手一刀割断了他的咽喉。李云翼冷然道:“胡都头,记录在册,凡想苟且偷生的,不愿坦然就义者,按阵前反戈论处,然后回送江宁,请汉王诛其三族!”

伤兵营,在这四面喊杀之际,突然之间,静得只有吹送雪花飘荡的风声。

此时江宁汉王府里,也是静得只有风雪声,史武仔细的在查看那几个回来送信混身浴血地军士伤势,其中有两人经了救治,已能半躺着说话,说起宋军请火神喷火,眼中仍有惊恐之色,便坚定地道:“不是火箭,绝对不是火箭!那是霹雳一样的声响!”

史武点了点头,直起身来,对吕布示意不须再问了,吕奉先便吩咐人抬那两个军士下去,好生的照顾不得。却回身问史武道:“先生似乎对此胸中有数?到底这宋军,是否真的能请出火神助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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