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凡尔赛急诏（下）（5/6）
求，那大不了可以将两地送还给他们。”
即使现在法兰西支持美蒂奇家族的统治，将来也依然有放弃和改变立场的权力，可如果现在放弃支持美蒂奇，那将来可就没有再次支持的选项和机会了。
在这样一番劝说下，路易十五终于点了点头，的确，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将托斯卡纳和米兰归还给奥地利罢了：
“这倒是不错，菲利普，用我的印玺拟诏令吧。”
“是，陛下，那么我便告退...”
“先等等。”
路易十五忽然叫住了准备离开的奥尔良公爵：
“我还有一个问题，菲利普。”
“请说，陛下。”
“劳伦斯·波拿巴，这个年轻人你怎么看？”
“这...”奥尔良公爵滴水不漏地回应道：
“虽然我的儿子与他交好，我与他实际上没有什么交集，对他的了解远不如陛下您，也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
“那，你觉得他是会留在巴黎，还是留在科西嘉？”路易十五的语气深沉了许多。
而他这个问题，无疑是在暗指劳伦斯·波拿巴究竟会放弃科西嘉王国的统治权，转而一心留在巴黎辅佐波旁王室；还是会放弃作为未来国王亲信的地位与权力，继续当一个实质上的地方总督。
当然，唯独有一点是确定的，路易十五不可能容忍劳伦斯·波拿巴同时兼有这两项权力，这并非是信任问题，而是任何一个国王都不会允许某个臣子同时兼具地方与中央的权力。
即使强势如曾经舒瓦瑟尔公爵，也只能说他对地方上有较强的影响力，远远达不到劳伦斯·波拿巴这般直接统治着撒丁与科西嘉两岛。
哪怕劳伦斯本人全心全意地忠于王室，那谁又能保证他的继承人，继承人的继承人，能够永远地效忠于王室呢，这样的隐患在路易十五眼中是根本连存在不能存在的。
奥尔良公爵给出了一个绝大多数人都会给出的回答：
“我想，只要他足够理性的话，肯定是会留在巴黎辅佐王储殿下的。”
的确，未来法国国王的亲信与近臣，其地位与权势毫无疑问是要远超撒丁与科西嘉两岛总督的。
而帷幔中却传来了路易十五的一声叹息，听上去心事重重：
“我曾经也是这么想的，但经过这件事之后，我有些不确定了。”
“您是说，他可能会选择留在地方上？”
“不，如果那样倒也罢了。”
路易十五轻轻拉开床纱的一角，让皎洁的月光映照在他苍白的肌肤上：
“我担心的是，他会想要将这两份权柄都攥在自己手上。”
话音刚落，奥尔良公爵立刻强行压抑住了内心的震惊，因为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儿子查理公爵也曾和国王给出过一样的担忧。
“您为何会这么想？”奥尔良公爵故作镇静道：
“这个年轻人确实偶尔行事激进，但都并非是胡来，巴黎暴动有他的参与，应该是有王储殿下的授意，至于此次的先斩后奏，也同样是为了国家的利益，我并不认为他真的会违抗您的意志。”
“我也没有什么依据，菲利普，他的表现太完美了，忠诚，勇敢，出色，甚至还年轻。”
月光下的路易十五显得格外憔悴：
“但如果硬要说什么依据的话，可能就是我作为国王的直觉。”
“单凭直觉裁定一个人的话，陛下，这恐怕连您自己都不能说服吧。”
路易十五没有说什么，他吃力地从床上坐起，艰难地下床扶着墙壁走到了窗边，奥尔良公爵想要上前搀扶，却被摆手示意不用。
借着明亮的月光，奥尔良公爵甚至可以清楚看到国王溃烂的皮肤和变型的骨架，这个曾经高大英俊、风流倜傥的男人，如今已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样。
窗外，星光熹微，灿烂银河静静横贯天际，夜风拂过枯黄的树梢，卷积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你说得对，老朋友，但是...”
路易十五怔怔注视着法兰西的土地与天际：
“我不希望将任何隐患留给奥古斯特，哪怕这个隐患是他唯一信赖的朋友。”
“您打算怎么做？”
“我要将劳伦斯·波拿巴立刻从意大利召回巴黎，继续放任他待在地方实在是过于危险，这不是信任问题，这只是我身为国王必须做的。”
“可是！”奥尔良公爵听罢也是一惊，连忙劝阻道：
“战争还在继续，陛下，科西嘉军下一步就要登陆西西里岛，彻底结束意大利战争了，倘若这时将劳伦斯·波拿巴召回...”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