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八章 动荡(上)(2/3)
能封锁敌骑的行动,也没有一支驻军能够与敌鏖战而不遭歼灭。>
刘然的武艺很是出众。他身边的伙伴也大都出身辽东,久经沙场考验,个顶个的好汉子。但个人的勇猛善战在倾覆的大局中,起不到任何作用。>
这几年里刘然也狠读了兵书战策。作为被大周皇帝郭宁看好的年轻军官,他觉得自己的未来不止一个招讨司军事判官,而自己的才干能够执掌一方军事,保境安民进而开疆拓土。但他学的那些兵法韬略,在持续的混乱中毫无施展余地。>
毕竟他现在是个辅佐官,直属部下就那么一点。>
他从边境一路逃到中牟,期间好几次汇合了驻防兵马,却无一例外被蒙古人打散。战争爆发的那个刹那,周军处于全然分散的状态,直接注定了他们的失败。>
处于野外或者小型营地里的任何部队,都无法与同伴展开呼应。他们要么当场被打散,要么就得承受蒙古军一波猛似一波、仿佛永无上限的攻势。>
坚持作战的时间稍微久一点,还得亲眼目睹辖境内的百姓被尽情屠杀。那些都是与军人厮混熟了的百姓,是平日里卖菜的老妇、挑水的老翁、偶尔眉来眼去的女人,在将士执勤时左右玩闹吵着要糖吃的孩子!>
他们就这么一批批地惨叫着,死在将士们眼前。他们尸体被绑上绳索,用马匹撕扯开,带着几截脊椎骨的血淋淋头颅,被蒙古骑士当做武器扔进防御阵地。>
如果稍稍检视首级,甚至还会发现其中某个,属于附近军营的驻军将领,或者附近某村镇的地方官。>
没有做足心理准备的人,不可能承受这样的冲击。绝望的情绪立即蔓延,会使守军的体力、精力、战斗意志急速消耗,再怎么坚持也总有人坚持不住,随即全线崩溃,兵败如山倒。>
现在,连中牟也丢了。>
那就只有一条路走,就是向开封靠拢。>
刘然皱眉想着,在林间快速穿行,赶上了意图穿越林地的大队。>
有个士卒见到他,略抬高嗓音道:“判官,孙校尉醒了。”>
孙校尉指的是孙胡子。张平亮去往北疆以后,带走了刘然小半旧部,孙胡子倒是依旧做着刘然的亲兵队长。如今他也有了个忠武校尉的散官官阶,再往上就得称将军了。>
因早年攻打开封时受了重伤,孙胡子身体一直不好,一年里倒有半年缠绵病榻,这次能逃出来,不知路上多么侥幸。但昨天傍晚的一场战斗中,孙胡子伤了左肋,包扎好以后持续昏迷。>
“醒了?”刘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孙胡子身边。>
孙胡子虚弱地点了点头:“老刘,咱们在哪儿?”>
“开封西面。本想往中牟去的,不过刚才中牟守军直接被蒙古人冲散……这会儿怕是完蛋。”刘然低声介绍情况,同时检查孙胡子身上的伤口。这都是军官必备的技能,训练过很多遍了,刘然的动作非常熟练。>
“小伤,不是很重。你休息几天,就能活蹦乱跳。”>
孙胡子苦笑:“别说什么活蹦乱跳。就算没受这伤,我也蹦跳不了。这几年里,我光是站着,浑身骨头就疼,早就拿不起刀,是个废物啦。”>
刘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胡扯,别多想。”>
孙胡子环顾四周,发现在身边不断前进的队伍里,多是陌生面孔。他低声问:“又收拢百姓了?”>
“昨晚打完那一场后,沿途聚集了些,加上遇见的一队败兵。他们指望我,我也没法抛下他们……我打算把他们带到开封。到那里就安全了……开封有郭大帅坐镇,必能坚持下去。”>
刘然尽量用轻松些的语气说话。>
他心里很沉重,至今都不敢相信己方遭受了如此可耻的背叛,和如此无法想象的失败。但他非得打起精神来,否则就没法激励部下们。>
孙胡子慢慢地伸出手,握住刘然的臂膀。>
刘然以为他想起身,稍用力扶了下。孙胡子喘着气,身体没动,却把刘然拉近了些:“不能去开封。”>
“什么?”>
“蒙古军的套路,过去几天里看到多少回了,你还不明白么?开封城外游走的蒙古骑兵一定最多,他们就等着各路败兵退向开封,然后轻而易举地拦截、吃掉!我们去开封,就像飞蛾扑火!”>
“那就带着大家继续逃?一边逃一边厮杀,直到所有人死在路上?”刘然忍不住反问了一句。>
南京路的军事重镇,当然不止开封一处。但此时边境连连失败、各处道路截断,就算其它重镇大城稳固,去不了也是白搭。何况已经到了开封,不搏一铺又待怎地?>
这次蒙古军急着趁乱攻入中牟,没有仔细搜索周边,己方这群人侥幸逃得一命。下一次呢?去开封或者不去,哪一种选择活命的机会大些,谁能保证?>
“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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