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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中军帐(1/3)

德佑三年三月初一,我军攻克平湖,俘虏平湖守将李清书。随即召集全城老少,对李清书进行公审,当众斩杀这位可怜的叛将。李清书刚刚投降于阿里海牙不过一个月时间,还没来得及享用元朝给他的封赏便被我军俘虏,掉了不惜投降来保全的脑袋------这当真是莫大讽刺。

公审之日,我召集全城老少,不守城的士兵也悉数参加,我说道:“蒙元肆虐尤其不堪,东南之民苦于剥削久矣!汉室子弟,父老乡亲,无不为元鞑之奴隶仆役,千百年来首成最劣等之族类。鞭笞刑罚,刺肤烙印,直如猪狗。有李清书,自私保全身家,觅敌人予已富贵,惘顾天下百姓苦楚,曲膝跪拜以事敌人。此等奸佞可卑之徒,不杀不足以平民心,泄民愤。而以此为鉴,但求天下再无如此龌龊之后来者。吾,大宋骠骑大将军立誓,从此以往,对汉人之背叛者,对朝庭之离心者,绝不两立,当斩尽杀绝!”

积有不平之气,结于民心,一旦乘势如此------被元朝划分为南人的江南汉人,早被欺侮得够了,这时听我斩钉截铁说要绝不两立,无不群情鼎沸,无数声音汇集,直冲云霄。这批激动的民众拥上刑台,竟然撕碎李清书的无头尸体,将一块块血淋淋的肉片丢下地。

几万人蜂拥而上,撕撤小小的李清书,整个场面残忍而激荡,仿佛平湖城的百姓在欢渡一个盛大节日!

我是见惯了血的,却仍被李清书残碎的尸体惊得目瞪口呆。而我的部队整队列于台下,纹丝不动,肃穆如山岳。

便这样,我率全军入城踞守,在城里进行对叛徒的审决。城外元军仅余两部,一为唆都,一为阿刺罕的左路军,共计三万人与我相距十里遥遥对峙,只顾扎营立寨,绝不率军来攻。面对奇怪的举动,再综合许多情报,我便知道伯颜的战术又作了改变。

伯颜因为正面战场过宽,难以防守,加之宋军绝不与他决战,总是一触及退,偏生他又捕捉不到宋军的主力,陷入了被动,弄得顾此失彼,战线越扯越宽。

另一方面,他受我军这种战术之害甚烈,损失惨重。仅德清一战,阿塔海整个中军三万五千人被灭,和平、梅溪、升山、旧馆一线,也是屡屡中伏,两千,一千的小部队经常让宋兵包抄吃掉。到现在,他所率领的中路军伤亡减员近五万人,原来的十三万人马仅剩八万。

伯颜以如此代价,却只歼灭两万余名宋军。这种不断迂回穿插的机动战术,确实对元军造成极大困扰。他只得实施老办法,遍掳当地百姓为军,勉强将部队人数维持在十万左右。

当我攻克平湖,明显会与张世杰合军的时候,伯颜突然调阿里海牙率本部人马回德清,不再追赶我的军队。再调一万人回卫湖州,归入阿塔海建制,并以主力强攻织里,另遣一部向后支援平望,护住粮道。又命令阿刺罕自澉浦战场分兵一万,配合唆都两万人,合击刚被我攻克的平湖。

“书信,斥候。”只有如此解释,伯颜上了王小武那五支斥候队的当。

我坐在平湖一间小屋里,城外元军的投石机和铜将军炮,不断将巨石、铁丸砸进平湖城,屋外时不时传来房屋毁坏的声音。

火光冲天,房屋倒塌,不断有人死亡,老人牵着哭泣的小孩跑去街面避难,奔逃中发出惊惊惶惶的叫喊。城墙上面,大宋军士的呐喊同样不绝于耳,甚至让我听到刀剑斫裂的声音。

这间屋子却只有一个静。

豆大的烛火飘摇,江南无所不在的潮湿把屋角墙根浸出青灰色的霉斑,蜘蛛在一大块一大块脱落的霉斑上结着网,一只老鼠从洞中爬出来,小心翼翼地观察我,过去一时,仍不见端坐木桌的人有何动静,终于放下心,窜过木桌,跑去叼食桌下的馍屑。

外面硝烟弥漫,喧哗震天,屋子里的蜘蛛,老鼠,我,三个生物沉沉静静,使得这处地方悄然无声,寂寥得碜人心腑。

风从门缝钻进来,烛火便开始伸缩,我的影子一会儿拉长,一会儿缩短。影子的主人却一动不动,木然看着桌上两样东西。

大内公公何津遣返人送来一份朝庭邸报、一个小小锦囊,它们正躺在陈旧得起裂的桌面上。

那份邸报告诉我,全太后深夜患重疾,不治而亡。

摇曳的烛光下,打开的小小锦囊袋口,两粒干瘪的花生、枣子滚出来,刺得我瞳仁生疼。

全太后死了,和她的那些隐晦曲折的刺激让我很难过,不过我并没有太多伤心。我和年青的太后没有感情,两人的基础建立在yu望之上。

正是那样,我始终这么认为。------她死了,她对我的感情随着死亡没入黑暗,我永远不会知道深宫中那位妇人曾有一段热烈的爱情。

看着花生和枣子,皱紧的眉头越跳越快。

什么意思?

记忆中,两粒干瘪得快要发霉的果子代表祝福------早生贵子。

难道全太后临死之前还祝福我早日有个儿子?

我耸耸肩,一个濒死的人会这么做?那可当真滑稽。

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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