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八回 疗妒少鶬羹吴探花逐艳 衔哀凭鹤吊陈太史招魂(1/3)
上回到吴探花将姨太太送坊,递解伺籍,这却不是吴探花的本心,倒是吴夫人的作用。..美克学每天都是忙碌着更新章节,客官记得常来哦。吴探花的惧内,在京里是数一数二的。真是骂我不开口,打我不回手,为什么有这姨太太呢?
那姨太太确是扬州有名的红妓,积蓄着实不少,只是心高气傲,贪慕虚荣,不特巨贾富商,他憎嫌铜臭,便是人学士,不曾发达过,他也是寒酸。妓女年纪,挨到二十二三,要算嫁杏愆期,摽梅失候了。吴探花光景本不饶裕,居然得了上第,自然衣锦还乡,不过衣食住三项问题,虽是偌大功名,也须随时筹划。况且苏州是状员生产地,探花更不足为奇,不得已赶那丐生涯,暂在扬州住,无意中结识了这个红妓,这时吴探花只有三十余岁,颀身鹤立,器宇不凡,那红妓正在择人,倒也倾心巴结。吴探花酒阑席散,曾经一醉留髡,从此来往妆楼,视为知己。不料吴探花住在旅馆里,忽然发现外症,称药量水,无人体贴,这红妓也来探望。觉得客途岑寂,床蓐呻吟,益发难以见效,苦劝吴探花移居妓馆,可以加意医调,吴探花不肯允从,俟回苏再治,经不得二三旧友合词怂恿,才把萧条行李,搬入花团锦簇的楼台。红妓为着探花下榻在那里,首先摘牌谢客,朝敷夕洗,寸步不离。吴探花有什么余资?都是红妓倾奁接济。看看新生瘀去,还用犀黄珠粉,湔拔毒根。约莫一月有奇,元气渐次恢复,才提到委身相事的话。吴探花真无辞可却,只句“力不从心”。谁知这红妓久已赎身,更不费一粟一丝,得此如花美眷,还有什么游移呢?只为着吴夫人吼如猛狮,扑如城虎,吴探花有点胆怯,是以不敢一口应承。后来彼此曲商,两人买棹回苏,暂在老仆家中,做个藏娇的金屋。
虽则不是久计,也可避过风头,免遭毒手。
不道春光漏泄,吴夫人诘问探花。探花哪敢骤认?经不起吴夫人大哭大嚷,道:“我不是不能逮下的人,既然有了侍姬,应该一家团聚。尽他飘零在外,不是披我以妒妇的名吗?”
探花还道夫人出于至诚,将扬州病中情形,一五一十,都倒了出来。吴夫人道:“这不是贤妇吗?他这样殷勤待你,你这样落寞待他?俗语得好,痴心女子负心汉。你还不把他带回来,真是全无心肝呢!”探花又惊异,又感激,一乘轿子,送他去拜见夫人,从此苦尤娘赚入大观园了。
吴夫人一见,妹妹长,妹妹短,极口称赞,谢了又谢。探花看他们俩发髻互梳,衣履互着,着实欣慰。上上下下,都称呼姨太太。姨太太的卧房,却在夫人房后,探花恐惶觳觫,平时从不进姨太太的房。只有夫人鸟道霞飞,鸿沟月满,行不得也哥哥的空儿,才许姨太太当夕。姨太太倒并不计较,只愿家庭欢乐,不妨让他一筹。有时唱折李笠翁的《奈何天》道:疏抱衾稠,勤陪杯斝,无端浪受虚名,黄昏白眼晓来青。空心掺木,无丝葛藟,半熟鶬鹒。
红袖轻盈,清歌宛转,愁容勉教趋应。拚醉霞觞,晚来可受凄清?饱看他座上风姿,权当做饥时画饼。酬佳景,对此春光明媚,且图家庆。
吴探花有了这个姨太太,对着夫人,益发逢迎倍至。有人他平时昂首向天,有点富贵骄人的态度,只有夫人面前,凭你掴面捽发,总是逆来顺受。姨太太虽有些过意不去,想探花慑於阃威,他何必来多管闲事?等到探花入京供职,夫人对待姨太太的手段,有时放出来了:或者家用不敷,问他挪几十块钱,或者出门酬应,问他借点首饰。起初是完璧归赵的,渐渐地掷黄金于虚牝了。姨太太并不同探花提及。只是夫人限制探花,较前严禁。那面子上优待姨太太,依然同在苏州一般。
在京这班江苏同乡同年,没一个不知道探花是陈季常,偏要嬲他家里开壶碟会,每人两菜,携榼自随,主人只备酒罢了。
探花万不能拒,归去同夫人商量,勉强答应,却只买了二斤黄酒。诸人一哄而至,狼吞鲸饮,早已瓶罄,连催探花添酒。探花匆匆入内,隔了许久,算捧了一瓯酒出来。你斟我酌,不经一吸,又向探花饶舌,探花不应不动。屏门后转出吴夫人来道:“你等岂不知老娘悭吝的吗?这些携来的盘碗,一概不准拿回,备了酒资来赎。”罢,抓了探花进去了。大众讨了这场没趣,谁也不来同他交际,只有赴署入直,出去一趟。
这日是同年陈太史宝莹开吊,去吃了顿午饭,回到上房,夫人在那里悲啼。探花摸不着头脑,问了一句。夫人道:“总怪我治家不严,害你担这帷薄不修的丑名。我想妹妹能够服侍你,帮助我,我一片好心待他。不料他旧性不改,竟与家人干这没廉耻的事。今朝家人从他房门里冲出来,刚刚被我撞见。我气得索索只是抖,本是想撵出家人,保全他体面的,他不但不肯认错,还许多不尴不尬的话。我把他们俩拿你片子,送到坊里去了。你看怎样办呢?”探花料定里面是有诡计,:“他这样贱,留在京里做什么?叫坊里递解罢。我去交代坊官一声,才靠得住。你也不用悲伤了。”探花赶到坊里,见了姨太太,才知道家人得了夫人十两银子,教他做这圈套的。探花嘱咐姨太太仍回苏州,住在老仆家里,他不论得学差试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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