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
关灯
上一页 进书架 回目录    存书签 下一页

第二一回 冰天雪窖年幕促归帆 锦簇花团尹衙催合卺(2/3)

所赐,究揣摩不出优待的缘由。涵春叫年公子进来见了师母,花三也叩过师太太,就在书房下榻。

次早晨餐的时候,公子呈出一封信来。涵春见是羹尧所写,便拆视道:羹尧不德,辜负国恩。种戮韩烹,料不旋踵。豚犬委贽已久,破巢料无完卵。幼子为七妾所出,得传函丈,或冀有成,宗祐一线之延,全恃乎此。先生古道,度能久庇,若许寄名膝下,易姓太原,则数罟细鳞,可蔽当途耳目也。花三向待七妾,迷离扑朔,本是女身。先生留备衾裯,幼子亦有覆翼。临颖垂涕,伏惟垂察。

涵春阅罢,将信递与公子。公子看一行,泣一行,不知不觉,跪在涵春面前。涵春应该以德报德。王夫人知道这个玄妙,先将花三改了装,留在身伴,慢慢劝涵春纳为簉室。上上下下,称她花姨娘。涵春从此安居乐业。只探听大将军的近状,不到几时,降了杭州将军。一连十八级,降到城守尉。终究罗织了九十二大罪,赐令自尽。涵春将公子改姓了王,只是郡名有别。

如今还常州延年郡王姓,便是羹尧后人呢!

羹尧既经伏法,又去摆布隆科多。各省督抚,换了李卫、田镜几个人,都不是科甲出身。只有尹泰的儿子尹继善,系雍正元年进士,六年之间,已由翰林出为江苏巡抚。每遇奏对时际,雍正令其学李、田所为,并及鄂尔泰。继善谓:“李卫,臣学其勇,不学其粗;田镜,臣学其勤,不学其刻;鄂尔泰,宜学处多,臣亦不学其愎。”雍正听了,也觉得语语中肯,便调升云贵总督。

这继善原是尹泰簉室徐氏所生。论到母以子贵,徐氏尽可请封。偏是尹泰家法森严,继善出抚江苏,徐氏还是青衣侍立。

继善格于父命,也不敢妄赞一辞。此次陛见回京,雍正忽然问:“汝母受封与否?”继善正欲陈奏,雍正道:“朕知汝意,汝庶出也。嫡母封,生母未封。朕即有旨。”继善拜谢下来,归禀其父。尹泰非惟不喜,反致大怒,责备继善道:“汝欲尊所生,未启我而遽奏上,欲以主命压我耶?”迫使受杖,连孔雀翎均堕地上。徐氏想到祸由己起,只得替儿子长跪请免。正在纷扰未了,阁者来报有内监宫娥四人,奉旨赍物前来。尹泰率领继善,只好迎了出去。那宫娥传旨要面见徐氏,代为妆束,自有家人引导入内。宫娥见了徐氏,将翚衣翠茀,献了上去,并将徐氏扶在榻上,你也袨服,我也禄餙,重新梳了双叉宝髻,珠钗璎珞,垂被满面。外面王公的福晋,大臣的命妇,以及夫人、格格陆续而至。车如流水,马如游龙,把尹泰的衙门,闹热得花团锦簇。两个太监,更是七手八脚,督饬人夫,挂灯结彩。尹泰不知是何作用,又不好去问太监,太监口口声声是奉佛爷的旨。看看内外措置完备,又报满汉内阁学生,捧玺书到衡了。两学士从中门而入,高呼:“有诏,尹相国泰,同夫人徐氏,尹总督继善,跪听宣读。”曰:大学士尹泰,非藉其子继善之贤,不得入相。非侧室徐氏,继善何由生?着敕封徐氏为一品夫人,尹泰先肃谢夫人,再如诏行礼。宣毕,便有宫娥扶起夫人,南面坐定。尹相国一想:“这真恶作剧了。丈夫拜妇人,此却何典?”然又不敢违旨,只好听凭太监引着,拜了夫人。夫人惊欲起立,早被宫娥按住不能动弹。相国拜罢,仍由宫娥太监,扶着二老,红氍毹上,重行结褵合卺的仪注。官自王公亲贵,以至翰、詹、科、道,武官自步军统领,以至各级侍卫,俱奉旨前来贺喜。雍正特赐内府梨园,为两老称庆。是晚华灯璀璨,仙乐铿锵,画屏与银烛齐辉,檀板共金尊并奏。这班福晋、格格、夫人、命妇,向徐夫人你也一觞,我也一盏。徐夫人年虽望六,反弄得有点腼腆。

倒是尹相国豁达大度,杯到酒干,对着大众道:“皇上的隆恩,诸公的特宠,为着尹泰的家事,簪裾袍笏,跄跻一堂,尹泰实在惭愧得很,感激得很!但尹泰衰龄七十,崦嵫日暮,红不多时。儿子继善虽则忝绾疆符,究竟阅历不深,升迁太骤。皇上是英明不过的。受恩愈重,图报愈难,总要诸公顾念尹泰旧交,随时督教,使继善不坠家声,尹泰也无余望了。”座中顺承郡王锡保道:“相国福寿曼长,令郎必相门出相,盐梅曲蘖,正是公家世业呢!夫人齐眉偕老,尤在意中。今日花烛重谐,我等定要送入洞房。读了相国的定情诗,明早才可覆旨。快请相国下笔罢!”诸人也众口一词。

尹泰无可推辞,便匆匆写了四绝,道:象服笄办出尚方,辉煌第一拜云章。君恩为宠臣家渥,宫烛双笼护洞房。

画堂深处軃花枝,重斗蛾眉亦入时。寄语红氍毹上立,白头是否旧丰姿?

新婚酒罢倩孙扶,不信郎君即老夫。角枕锦衾资点缀,今儿补绘合欢图。望望银河伫鹊桥,红情绿意此良宵。为卿道歉卿须记,辜负香衾事早朝。

诸人看了诗稿,一齐告辞。那些宝马香车,仍是徐夫人敛袵相送。宫娥太监,一直将二老送归寝室,才肯回宫。

次早尹泰、尹继善,递了谢恩折子。徐夫人按品大妆,要到宫中朝见皇太后、皇后,两宫又赏了些珍物。继善赴云南本任去了。尹相国随朝办事,看得雍正阿其那一案、塞思黑一案,还有浙江汪
本章未完,请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上一页 进书架 回目录    存书签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