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没关系,有妈妈在(1/4)
程安安觉得这几年程家变化最大的那个人并不是她,而是程青松。
自从程安安回了永州后,刚开始的那一年一直都是住在永安镇的,她回去后自然是引了不少议论纷纷的,可是那些议论里倒是只有好奇并没有任何的恶意。
那段时间程安安整日整日的都陷入在睡眠里,倒也不是她不愿意醒过来,而是身体太虚弱了,长时间的没有食欲让她整个人很快瘦成了皮包骨。
大多的时候刘芹总是在旁边守着她掉眼泪,而程安安总是浑浑噩噩的,她能听到刘芹的哭声却什么都做不了,她知道自己该好起来,该振作起来,可是身上却没有任何力气支撑着她。
某天晚上刘芹和程阳都不在,程安安忽然混沌着醒过来,套上鞋子就往着外走。
程青松也还没有睡,在院子里整理好桌椅后就坐在摇椅上,似是在发呆,见程安安出来,他眼中是有喜悦的,起身就问道:“是饿了吗?”
可程安安没有应他的声,甚至连头都没有转动一下,嘴里还重复的说着:“我要回去了。”而去的方向却是程青山溺死的那片沼泽地。
因为沼泽地不止溺死过程青山一个人,所以后来不久后永安镇的人就自己出钱在周围都围上了拦网,程青松倒是不担心程安安会掉下去,只是跟着程安安走到那里后他停在了不远处就那么看着程安安两只手扒在拦网上,脸上却没有什么情绪。
永州十二月的天气已经下过雪了,程安安没有披着外衣,身上穿着的还是刘芹给她换上的珊瑚绒睡衣,但在这海滨城市的冬季依旧是很单薄的。
程青松跟着出来时是带着一件衣服的,他拿不准程安安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是清醒着又或者是梦游了,所以就靠过去将手里拿着的大衣披在程安安的身上。
结果刚一靠过去程安安就偏过头侧目看着他,眼泪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落在程青松的虎口处,那点温热瞬间被寒冷的温度分解成冰凉。
程青松是个很少有眼泪的人,甚至在程青山的葬礼上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他跟所有的那个年龄阶段的男人一样,把哭泣当做是一种懦弱和不体面,所以哪怕是难过也用严肃来伪装。
而如今却一次次在程安安面前失了体面,在江城殡仪馆,在永安镇沼泽地旁。
程安安忽然哭着跪倒在地,然后说:“是我,我不是故意不救他的,我只是太害怕了。”
话开始得没头没尾,但是程青松都明白,程时的死无疑是将他从自己多年的自以为是中惊醒过来,回首看曾经,那些为了所谓兄弟大义而都做了一些什么事情。
对啊,程安安说的对,程青山他有什么资格,因为在一场意外的事故失了双腿,原本还算是温和的性格大变,整日整日的酗酒,对善解人意的妻子不是打就是骂,对程时还好些,大概是因为是他亲生儿子的缘故,可对程安安——
程青松的眼眶被这冬夜的风吹得通红,眼泪也大颗大颗的落了下来,所以的记忆都在提示着他过往的荒唐和错误,他不是不知道自己错了,可是是我错了这四个字从来都从未从他嘴里说出来过。
沧桑的眉眼中满是悔过之色,程青松看到自己的眼泪掉落在脚下的泥土混为一体,看着有些黏糊,就像他此时的心情一样。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就是家人好不好,你的家没有散,好不好。”
一段话大概是程青松用了这辈子最温柔和卑微的语气了,程时已经死了,而程安安要是一直这样下去只怕也撑不了多久的,自古并不少郁郁而终之人。
还有那个孩子,程青松知道那个孩子的存在,至于林牧,他从未过问过,不过也不重要了,那些都不重要了,现在重要的只有程安安。
程安安抬眸看程青松时,眼中都是蓄满的眼泪,程青松知道她是清醒的,她的眼睛看向自己时不似往常那般混沌的。
再垂下眼眸时,程安安哭了出来,蹲在原地说着对不起,她真的不是因为冷漠不想救程青山,只是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所有的一切都太过于无能为力了。
程青松也蹲下身,半抬的手在空手来转了好几个来回,终于还是落到了程安安的披散着的头发上,他笨拙的轻拍着她的头顶试图给她一些安慰。
她的过往二十余年都都太苦了,命运该是善待给她送来柳暗花明了。
……
那天晚上从沼泽地回去以后程安安难得的入了眠,真真意义上的入了眠,不再闭上眼面前是一片黑暗时,那些画面总是跑出来扰乱她。
有林牧,有程时,有林珊,甚至还有宋延,谁都没有,她终于合上眼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在浅浅的起伏着。
刚开始的那一年程安安就一直在永安镇呆着,偶尔会代替程青松去镇子下车的站点去接一个客人,其余时间不是在程青松开的客栈里帮忙打扫就是记账和做一些杂事。
闲着的时候她总喜欢往山上跑,她有时会去程家的墓地里。
程安安在好了以后第一次去墓地里才发现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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