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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5章 延英奏对(2/3)

安定的基础,政令通达才是巨唐昌盛的理由,也一直在往这个方向努力。

可是,今天臣在这里,听到的是诸相还在讨论观察诸使,所以臣很迷惑。

是州府的治理达不到国家的要求,必须还要设置一个独断的官位在州府之上吗?

或者是地方上必须还要保留独立于朝秩之外,侵食地方财赋的军队,再或者,需要这样的职位来满足有功官员,使他们可以惠泽亲故?

臣常持仁厚的想法,对那些往日为吾巨唐立过功勋的人,哪怕他做过一些错事,臣也能容忍,希望他们可以自己反省发现,有所改进。

这也是为什么去年臣只惩忤逆,没有去动沿途诸军诸镇的原因,必竟他们还是巨唐的将领,还能服从陛下你的旨意。

虽有诸端不足,或有骄纵亲故,负累地方,尚可改造。

臣闻韩相入京,曾邀劝玄佐觐见,玄佐以物资难备为由推托,韩相把酒相劝,赠二十万缗,以孝义相解。”

张军看了看满脸惊诧之色的韩滉,冲他点了点头:“玄佐坐征数州之地,却言物资难备,一手厚赏军士,一手重赋黎元,这是为什么呢?

这是他一家如此,还是天下的使者都是这样呢?某不知诸位宰相知不知道,但某不知,也想不通畅。”

张军冲脸色不太好看的李晟拱了拱手:“某之所言或有轻重冒犯,只是举例,并无他意,所述也尽是真实,出于公意。

某只是疑问,即是如此,为何还要增置使者?为何还需置诸权于一人统驾地方,是嫌藩镇不多,还是忤逆不够?

此番反复,臣所作所为还有什么意义呢?就是为了给新任的使者清扫障碍吗?”

一屋子宰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有所思。

李适也和李勉交换了几个眼神儿。

“那以小郎君之意呢?”李勉向前倾了倾身体,看着张军问。

“某……以某之意,自然是还政治于户吏诸部,恢复秩官律序,解散诸军诸使,清查税赋,疏通地方,平息民怨。

陛下,诸相,黎元才是一国之本,那些如蝼蚁一样的良贱之民种五谷,缴赋税,持军械,通商路,方有巨唐盛世。

若无人丁,那就什么都不存在了,诸相可能去耕地犁田织布?诸氏家可能养天下官员胥吏保疆卫国?

不能,如果没有了黎元贱户,一切就都是镜花水月,都会消失不见。

这些其实不用某来多言,贞观户丁多少,税赋多少?现存户丁多少,税赋多少?

不能再这样继续了呀,巨唐需要将养生息,黎元民户也需要将养生息,即除旧革,当施新政。”

“张卿,若泌度支,卿以为何人可贰?”李适打断张军的话。

张军想了想:“若强要臣推举,臣荐左司郎中巽,只是某与之不相熟,还需诸相考核。”

“那……张卿以为何人可置台左中丞?”

张军看着李适笑起来:“陛下是欲诸相对臣群起而攻之么?况臣对朝中诸臣真不熟知,只是道听途闻,或有意见也必有偏颇。”

“你只管说来,最终当由诸相商定。”李勉插了一句。

“这样……某以为,做生不如做熟,台右中丞自可充之,或者……”张军看着李适想了想:“参赞机要贽如何?”

参赞机要,就是参掌机密,所谓的三级宰相。是翰林学士陆贽的加衔。

德宗李适其实很喜欢,也很信任陆贽,但感觉陆贽有点刚直,直言谏诤,担心他为相会把自己气死。

所以李适什么事都会和陆贽商量,很多机密要事都会经由陆贽的手进行,但就是给了陆贽一个中书舍人的职官,参掌机密。

这会儿陆贽的母亲去世了,正在丁忧,就是辞官守孝,寄住在东都河南府嵩山丰乐寺。守孝是大唐的重礼,孝期三年。

除了皇帝下诏示谕,表示国家需要你,批准缩短忧期以外,宰相也不能免除。

听到张军推荐陆贽,李适愣了一下,李勉皱眉捋须思考起来,其他宰相也都开始琢磨,或者低声的讨论。

前面张军和李适李勉说过,御使台需要独立,不能拜相涉入行政,又说希望恢复翰林院蓄养艺能才人的旧制。

而陆贽就是出身翰林,是翰林院大学士,兼中书舍人,知制诰,又充给事中人。是一个因为被皇帝喜爱信赖横跨中外的重要官员。

他的职务全部和诏旨有关,也就是说,皇帝不管想干什么,都会经过他的手,内外白黄一肩挑了。

白麻诏书为内诏,由翰林学士中出,黄麻诏书为外诏,由中书舍人制诰,而不管白麻黄麻,都需要给事中判审。

李适是真的信任陆贽,信赖他,但也是真的头疼他。

但张军就感觉,陆贽的这个性格禀性,是真的比较适合坐镇御使台。

关键是李适信任他,什么事都要和他商量,但又不想让他拜相,到是正好可以和宰相们达成一定的平衡,不使某方专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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