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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后山(1/2)

冷面男失约了,一整日我从天边微光初亮一直等到火烧云染红天际,还是没有等来他←亦没有派人捎个口信给我,直接把我丢在了清露寺『色四合,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他不会出现了$若他能来,那么早该来了,怎么会让我等到这么迟?

他命令寂然阻挠我离开,但我心里其实是不恨他的,本就毫无干系的人,我对他何来恨意?对他的失望和期盼都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原是不该有的情绪。

记忆中好像也有这么一段,我呆若木鸡坐在熄灭的火堆前,在晨曦之中等着一个人,此刻的感受与那时差不多,明明很平静,却有种说不上来的苦涩,可那又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呢?

一个人留在清露寺并没有什么不好,这里与世隔绝,不受世俗纷扰,山里清净深幽,称得上惬意。

只不过是我太孤单了,孤单得不知道做什么来打发时间的好。从我对寂然说出那样一番刻薄的话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长空说,方丈嘱托寂然看顾我,他已将寂然睡的被褥搬到了隔壁冷面男住过的厢房,那晚过后寂然无声无息搬去了后山废弃的茅草屋,连方丈都劝不住。

我对寂然着实过分了,未免愧疚,于是不着痕简长空打探道:“后山清冷,寂然师傅住到那儿去不是受罪么?”

长空对寂然颇有崇拜之情,眼神纯净地告诉我:“小僧也不知发生了何事,寂然师叔上一回静闭还是几年前的事儿,那时正好独孤老爷携家眷来寺中上香,一行人浩浩荡荡坐着马车上山,所以小僧印象深刻。”

“独孤老爷还说要见一见方丈门下的弟子,方丈跟独孤老爷说寂然师叔生了病,后来不知怎地寂然师叔突然连夜搬上山住,直到独孤老爷离开十几日他才回来寺中授课。”

寂然躲着独孤一家还能为什么,不就是因为见到了和他长得一个挠刻出来的独孤昊了么?那样性格张扬又备受家族重视的独孤昊,站在独孤老爷身边定然出尽了风头,寂然瞧见他的兄弟过得如此潇洒风流,难免联想到自己的身世,索性搬去后山求个眼不见为净。

我不过区区几句话寂然就神色大变,何况是亲眼所见?

我接过长空手上拎的食盒,饭菜果然还是温热,见他一副想不通的表情,好心提点道:“独孤老爷来清露寺的那天,你没见到他的四公子独孤昊么?”

任谁见过独孤昊和寂然二人,都能凭他们的长相猜出一些端倪才是,毕竟世家子弟中的双胞胎少之又少,偏巧他们的长相不是一般的出众,实在令人过目难忘。

“独孤公子只是随行而来,很快就下山了,除了亲自接待的方丈,寺里的很多人都没见过他,是以小僧也没见上。”

我喝了一小口清粥:“原来是这样。”

独孤昊这样和寂然擦肩而过,或许对两个人都好←们一同来到这世上,命运却朝着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一个是门阀的贵公子,一个是佛门的苦行僧,最好是永无交集。

“施主——施主——”长空唤了我好几声,我犹反应过来:“啊?怎么?”

长空羞涩地把一个药瓶放我的面前,献宝似地说道:“这瓶药汁能使施主脖子上的伤尽快愈合。”

我拿起小药瓶,拔了塞子,凑到鼻尖嗅了嗅,笑道:“气味是好闻,应该是山里采来的草药磨的汁,能祛疤么?”

长空乐呵呵道:“寂然师叔就猜到施主会问这么一句。”

我狐疑:“这药出自寂然之手?”

长空忽地捂住嘴,涅呆萌,拼命摇头:“小僧方才——”

我眯起眼,不怀好意地提醒道:“长空,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若撒谎,佛祖可是会怪罪于你的。”

长空欲哭:“可是寂然师叔说过不让小僧告诉施主的。”

这小和尚还真是有趣,我接上他的话茬:“好,寂然不让你说,我吃完这顿饭自个儿去问他,总行了吧?”如果是寂然留下这瓶药,我是要去谢他的,我那晚激愤之下确实过激,有了这瓶药,当面向他道歉也有个由头。

我咬了一小口松软的馒头:“长空,你说寂然这会儿在做什么呢?”我住在清露寺几日就发霉的厉害,寂然怎么可以做到一个人待在茅草屋里对着一天一地十天半个月呢?他不会感到孤单寂寞么?像他那般超脱恬淡的僧人,莫不是对着天地万物修行么?

长空眨巴眨巴眼睛,有男样地捏住下巴,思考起来:“后山的茅草屋空了几年,灰尘满布,水缸是空的,想喝口水都困难,寂然师叔那样出尘的人,又很爱干净,小僧猜测他这时候是在打水才对。”

我不以为然:“和尚不都爱干净么?寂然喜欢干净有什么特别的?”

“可是寺里上下只有寂然师叔长年穿着白色的僧袍,白色易脏,那寂然师叔不就是十分爱干净么?”

这么说来每次见到寂然他确实一身白色僧袍,翩然出尘,不似在人间,而独孤昊也同样偏爱白色的衣物,用他的话来说,白袍翩翩极显君子风度,更衬得他俊雅风流。看来一母同胞的兄弟还真有些奇妙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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