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蜕变
若逍这一路并未着急,仿佛那封急召的圣旨没有一丝震慑力一般。
可快到皇城的时候,马车又飞快的赶路,马车带起尘土飞扬,弥漫许久,遮挡人的视线,当一切又恢复清朗时,马车已无踪迹。
正如世间许多事一样,当朦胧时你看不清,当你懂得时已消失不见。
皇宫城门,若逍那辆不起眼的马车吐,城门口有三人等待。
细细一看,一人是皇宫禁军首领,一人是手握重兵的将军,另一人则是皇帝最为信任的大臣。
三人在此迎接最不受宠的皇子,这是疑惑之一,而三人不避嫌聚在一起,这是疑惑之二。
若逍一只手掀开车帘,对三人微一点头,露出谦谦公子的笑,“三位大臣,有劳了。”
而这句“有劳了”是有劳他们前来迎接,还是有劳他们这两个月来的支持呢?
三人恭敬地跪下,“恭迎皇子回宫。”“大人请起,大人的功劳,若逍谨记在心。”
还是带着笑的若逍,没有人见过这样的若逍,那样的笑,竟让人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这样的若逍带着决绝,带着阴狠,因为已无回头之路,什么都没有的人是无所畏惧的。
跪着的三人起身后,没有多余的交谈,只是望着马车远走,三个人,各怀心事。
若逍的马车继续向前,驶入那个充满**和仇恨的皇城,那里有太多人的哀怨,有太多人的渴望,也有太多绝望。
他看惯了这个皇宫,他厌恶它,他逃离它,最后他选择掌控它。
掌控这个皇宫,这个天下,其实是对自己罪恶最深重的惩罚,因为这是世上最大的枷锁,永远锁住人,**和灵魂。
也许人们羡慕这里面的人,羡慕他们光鲜的外表,却不知道这就像一道围城。
里面的人拼命想出来,外面的人踮着脚想进去。
华丽是肤浅的掩饰,掩饰里面的肮脏。高贵是贫瘠的代名词,是刻意的脱离,脱离卑微。
回到若逍宫,推开门,一切还是像离开之前一样,什么都没变。
只是突兀的声音打破了他的怀念,“给三皇子请安。”大约十名宫女分成两列站在他面前请安。
若逍脸色一瞬间阴沉下来,“谁准你们进来的?都滚出去,滚。”若逍像一个发怒的狮子,他赶走了所有的宫人。
他似是筋痞尽一般脱力,他跌坐在地上,“这里,再无人能进,”他喃喃自语道。
今天在若逍宫看到那些宫人,就好像领土被入侵一般。
这里对他来说,即将变成曾经,不,或许已经是曾经∏个有朝璃歌和他的曾经,那个压抑许久的曾经,那愿被这个世界温柔以待的曾经。
若逍沿着长满鲜花的小路走进自己度过了大半人生的花园,那里转属于她的小木铲和小木凳还在那里,等着它的主人,永不回来的主人。
“哥哥,哈哈~”院子里还回响着她银铃般的笑声,她总喜欢像个小孩一样叫着自己哥哥,在很远的曾经,那声“哥哥”像是救赎一样,拽着沉沦的自己。
而那个世上最聪明的姑娘,那个对自己满心信任的姑娘,你是否此时已猜到了一切,是否现在心中也和我一样,满是黑色的仇恨,再无他物。
可若逍不知道,朝璃歌给了他世上最无条件的信任,即使在此刻,她依旧未怀疑他。
对朝璃歌和若逍来说,他们都是彼此心灵的净土。
若逍站在花盒闭着眼睛,像是在祭奠和告别。
片刻之后,若逍再无留恋,既然决定要放弃,那便干脆一点,眷恋只会更痛。
若逍走出花海,头也未回的走掉。
若逍一身华丽的宫服,颜色亮丽,而不是他曾经那种低调的单色调。
若逍宫的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从此,没有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说完停顿了一下,“去看望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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