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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秦家女人又回来了(1/2)

二嫂家昨天来客人了。

来的人姓秦,是个女人。

刘项云说,这个人当年就是溯溪村人。

至于她为什么会回来,二嫂也没跟她说。

不过,这个姓秦的女人身上,似乎带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故事。

时间的滚轴还要推回到五十多年前。

溯溪村。

食不果腹的日子把人们都逼成了恶鬼。

村里只剩下了十几户人家,有些人决定继续留在这里苟延残喘,有些人则选择背井离乡,外出谋食。

一户姓秦的人家,只住着四个女人,一个母亲独自拉扯着三个十几岁的女儿过活。

秦家男人好像是得痨病死的,他生前是个相师,据说他的卦还很准。

他死后被埋在了坟山上,村民们还经常看到秦家女人到坟山上探望亡夫。

1962年冬天,日子终于再也过不下去了,秦家女人就选择了逃荒。

那一天,女人锁上了那扇破旧的木门,带着三个孩子恋恋不舍地朝村口走去。

她的包袱里装着她的所有家当,几件破衣服,半斤高粱米。

她走的时候,心里揣着一个再简朴不过的梦想——活下去。

在离开村子的时候,她还最后往山上看了一眼,好像是在和坟山作最后的告别。

也或许,她是在和山上的那个人告别。

离开了河北,她们一路向北,逃到了东北的一个叫“头道沟”的小镇上。

那个时候,东北还是一片荒山,头道沟尚有很多未经开垦的荒地。

秦家女人就选定了一块还算丰腴的土地打算安家落户,这里四面环山,水草丰美。

虽说是镇,可是头道沟一共也就几十户人家,基本上都是逃荒来的,也没有什么原住民,因此,大家对彼此都很客气,因为谁都不是这里的主人,谁都是这里的客人。

这也是秦家女人最终选择定居在这里的原因。

一转眼就过去了十多年。

秦慕彩再也没离开过头道沟,她在这里安了家。

她是秦家最小的一个女儿。

她娘是在她结婚那年患心脏病去世的。

她的另外两个姐姐——秦慕北和秦慕离都嫁到了其他城市,从那之后,她们几乎就再没有往来了。

秦慕彩没上过学,没读过书,她来了头道沟以后,什么活都干过,小镇没建工厂的时候,她就靠洗衣服、做被褥赚钱,后来政府拨款在这里建起了公立的玻璃丝厂,她就成了一名光荣的无产阶级工人。

她每天早出晚归,没日没夜地干活,厂子里数她最年轻、最有干劲。

她的工作是在流水线上纺玻璃丝,纺成玻璃布以后,作为一种保温材料出厂。

秦慕彩从来不觉得自己的活有多辛苦,每天能吃饱饭就是一种极大的幸福。

后来,她的勤劳收到了回报,被提拔当上了厂里的一个小干部,工资也翻了几倍。

再后来,她就结婚成了家。

*过后,凭借她的聪慧和勤奋,她当上了镇里烟草公司的会计,什么算数、识字之类的都是她自学的。

现在,她退休赋闲在家。

过去了大半辈子,她有了丈夫,有了女儿,有了孙女,有了一个大家庭。

可是最近,她的生活却不平静了。

就在几天前,夜里她听到有人在敲她家的窗户。

那声音很小,却一下一下的很有力,就好像是有个人用手指的关节在砸玻璃。

秦慕彩家住在九楼。

她问丈夫:“你听,是不是有人在敲咱家窗户啊?”

丈夫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说:“我咋没听见,你听岔了吧。”

丈夫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东北人,年轻的时候英姿飒爽,毕业于北京军官学校,毕业后就被分配到了东北家乡的农村做了乡长,后来政途一片坦荡,当上了头道沟的一把手,退休以后,他就在家里养鱼养鸟,过起了闲云野鹤般的生活,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可是毕竟当了半辈子的官,每每说起当年来,总不免有许多失落。

他是一个无产阶级战士,是共产党培养出来的坚决信奉共产主义的士兵。

只要有人跟他提起神鬼之论,他就会挺起略微佝偻的胸脯,铿锵有力地说:“嗯,我跟你们讲啊,鬼神都是你们想出来的,都是不存在的,你们相信是因为你们的生活里有太多求之不得的东西,你们害怕是因为你们做了亏心事,科学发展到了今天,人们对世界、对宇宙的认识都在不断进步,难道你们还要甘愿被这种浮泛无根的理论所侵蚀吗?”

只要他一发言,就滔滔不绝、一发不可收拾,秦慕彩从不与他顶嘴,因为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这个老干部的对手。

第一天,她虽然心有余悸,可是最终并没理会那个敲窗户的人。

她望了窗子一眼,若有所思地进卧室睡觉去了。

令她真正感到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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