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0章 失败者的感觉（1/2）
“杀人。”
道衍明微笑道。
“杀谁？”
李初一问道，随后看向道衍玄三人。
“他们吗？”
三人脸色一冷，道衍明却轻笑摇头。
“不是他们，不过假如你能杀掉他们的话我也没有意见。我没有固定的目标指派给你，你想杀谁都行，但凡有灵智存在的都可以，但是我有一个建议，那些封印里的家伙假如你能多杀几个的话，我应当会很兴奋的。”
说是没有指派，实在已经点明了方向。李初一不知道道衍明为何要他这么做，但理由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让他兴奋，能不能让自己在乎的人活下来。
沉默片刻，李初一问道：“杀多少？”
“杀到我满足为止。”
“怎么样你才干满足？”
“无须多问，杀便是了，等我满足了你自会知晓。”
鼻尖仿佛已经闻到了血腥味，李初一心里沉甸甸的。沉默片刻抬手一指，手指指向了羽士和沐雪晴等人。
“他们呢？他们怎么办？能把他们送出这里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这些人我会替你掩护好的。”
道衍明语气温和，可言语间的要挟李初一哪能听不出来？
定定的看着道衍明，道衍明也定定的看着他，四目相交凝视很久，李初一缓缓的点了点头。
“好！”
就如在看一个乖巧懂事的徒孙，道衍明欣慰的点了点头，并指一划裂开了一道通往三元境外的通道。
“既然如此，早些出发吧。”
深吸一口吻，李初一缓缓转头，看着又被道衍明制住只能用眼神表达劝阻的叶之尘，看着沐雪晴和郝幼潇两人泪眼中的着急与无助，看着想要冲过来却被陆横逝世逝世按在身后的小雨，看着紧抿着嘴唇冷若冰霜的葬王，看着满脸沉重的郝家父子和木青丘师徒，以及他们身后族人和门人们眼中的复杂，最后看到了一言不发盘膝而坐的羽士。
羽士静静的看着他，没有激动，没有愤恨，也没有不舍和阻拦，有的只是岿然不动的淡然，以及眼底深处只有李初一才干看懂的幽幽。
从羽士的眼神里，李初一知道他并没有放弃。
固然想不出面对近乎无敌的道衍明羽士还能有什么破局之法，但李初一仍选择信任他。从小到大羽士从没让他扫兴过，这次也必定不会，只盼看那时的自己还是自己，还能看到道衍明狼狈的样子。
“我走了。”
紧了紧身上的剑，李初一转身迈进通道。
“你敢走我就杀了他们！”
道衍清急了，效仿道衍明欲以人命胁迫，可没等他出发道衍明便冷笑着催动尽仙剑逼至，漫天的神光如遮天蔽日的彩色绸缎般重重裹在了三人身周。
“你走你的，他们我来对付，你不用挂心。”
言罢狞笑转身，道衍明冷声道：“三位师兄，小弟不才，盼看能再得你们指导一二！”
“混账！”
“尔敢！”
怒骂声和交战声再起，李初一则头也不回的迈进了通道，眼前光晕流转，下一刻已身处陌生又熟悉的漆黑虚空。
通道在他步出的瞬间便消散了，切断了三元境内的一切，也掐灭了他心里的所有热意。
杀人，很简略，李初一不是没杀过。可漫无目标的杀人，只为杀而杀，这是李初一没经历过也没想过会经历过的事情。
以往还会计较得失和连累，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你是活物，无论人妖鬼怪只要有灵性存在，那便是引来杀身之祸的原因。
李初一不是个嗜杀之人，不像血童子那样以杀为乐无血不欢，所以想要做这件事他只能让自己的心足够冷，摒弃一切情绪和杂念，不能有一丝一毫的仁慈和怜悯之心，更不能有半点软弱。
沉默片刻，李初一举步欲离，可脚步刚动又顿了下来，手抚胸前摸索了几下，一个缺了一角的虎头面具涌现在手中。
面具乃是大衍虎将的，当初被羽士一式尘爆炸掉了天罡御雷阵，布阵者几近逝世尽，赫赫威名的虎将重伤逃遁，这张残破的虎面则被羽士当做战利品捡了回来“卖”给了李初一。
面具内的宝物早就被李初一取出卖掉了，只剩下面具本身残破太重无法修复，所以被他当作纪念品保存了下来。
看着蓝本威武的虎脸因残损而显得很是萧瑟，李初一深深一叹。不知虎将当初面对羽士时是否也如自己本日面对道衍明时一样，同样的无力，同样的无助。
将虎面缓缓戴于脸上，冰冷的触感一如李初一的心。
参差不齐的缺口刮得皮肉隐隐生痛，没有厌恶，反而有些爱好，由于这是失败者的感到，他需要好好领会，好好品尝。
催动道元，电射而出，人瞬间便消散在了虚空尽头。
他不知道自己要杀多少人，而人界，也不知道即将回来的是怎样一个人。
人界，天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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